清晨的阳光掠过昆仑山的雪峰,给青海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荒原镀上一层金辉。“今天,可可西里没有什么突发新闻。”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公安局三级高级警长赵新录话语中带着一丝欣慰。
血色记忆:荒野悲歌
可可西里,世界第三极上最大的一片无人区,高原野生动物基因库。20世纪80年代,黄金与藏羚羊绒披肩的诱惑撕裂可可西里的宁静,盗猎者枪声回荡荒野,大批的“高原精灵”藏羚羊倒在血泊中,种群数量从20万只锐减到不足2万只。

索南达杰雕像
英雄索南达杰就是在抓捕盗猎分子过程中牺牲的。
“我1997年参加工作,那时候巡逻队员们最怕看到新的车辙印,因为车辙印往往意味着又一场屠杀即将发生。”有着28年进山巡逻经验的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公安局不冻泉派出所所长詹江龙说。
“2003年,在库赛湖巡逻时,我和7名同事拦截了4辆可疑车辆,抓获12名盗猎分子,查获716张藏羚羊皮。当我打开副驾驶车门时,看到一支已上膛的小口径步枪直立着,编织袋里还藏着数千发子弹。”詹江龙回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在那个年代,看似平凡的日常巡逻暗藏不小的风险。正因如此,一批又一批像詹江龙一样的“荒野守护人”在这里默默坚守。
守护接力:从抗争到治理
索南达杰保护站——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建立的首个季节性保护站,这样的保护站在可可西里有6座,它们如同6颗钢钉,将人类对自然的敬畏和呵护牢牢铆进荒野肌肤。

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工作中的巡逻队员,中间为赵新录。
1996年12月,赵新录加入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森林公安局。20多年间,他参与破获“7.14”等多起重大盗猎案件,共抓获犯罪嫌疑人354名,收缴大批枪支、子弹、车辆和野生动物制品,成功帮助300余只藏羚羊羔和其他野生动物重返荒原。2020年,赵新录荣获“全国先进工作者”和全国“最美职工”,今年受邀参加九三阅兵观礼活动。
巡逻队员们在平均海拔接近4900米的可可西里无人区风餐露宿,一年中有8个月时间在巡逻或驻站。
“我们带的水是有量的,喝完了只能去河里凿冰,烧水喝。”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公安局格拉丹东派出所民警张明刚说。

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公安局格拉丹东派出所民警张明刚工作照
野外作业没信号经常给巡逻工作带来大麻烦。“以前我们车容易出问题,在无人区车坏了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詹江龙回忆。

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工作中的巡逻队员
在一代代巡逻队员共同努力下,可可西里保护工作逐步走向规范化、制度化。2017年,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历史性地整合为三江源国家公园长江源园区可可西里管理处,实现了国家公园管理“一块牌子管到底”的治理模式。2023年,可可西里腹地建立了5G基站,远程监控和实时监测为无人区保护工作创造了更多可能。

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工作中的巡逻队员
文明坐标: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三代巡逻队员的守护换来的是藏羚羊种群数量稳步增长,由原来的不足2万只恢复至现在的7万多只。
从最初的自发保护到省级、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再到世界自然遗产、三江源国家公园的重要组成部分,可可西里的保护历程折射出中国生态保护理念的不断升级与实践的持续深化。

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巡逻队员工作照
“可可西里需要每个人用心去守护。”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公安局局长阿旺旦巴道出了所有守护者的心声。
今年38岁的郜文彬是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公安局约古宗列派出所民警。初到岗位时还分不清物种,经过多次执勤巡逻,而今在远处就可以敏锐辨认出藏羚羊、藏原羚等种群。每次巡逻,看到成群野生动物在可可西里自由奔跑和觅食,他充满自豪。

2024年5月27日,藏羚羊在可可西里五道梁地区迁徙。新华社记者 张龙 摄
可可西里,自2009年起已连续16年无盗猎者枪声。如今,成群的藏羚羊在草原上自由奔跑。这片4.5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在三代“荒野守护人”的呵护下,正焕发出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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