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个既耳熟能详又神秘陌生的词。诚然我们从小就听说过珠穆朗玛是世界第一高峰,听说过希拉里、王富洲、贡布、潘多等等这些征服珠峰的英雄。然而登山注定只是少数人的运动,登山背后的故事也像孤独的高山一样遥不可及。值得庆幸的是,虽然我们不能去亲自见证那些人、那些事,却可以跟随一本书踏进最神秘也最真实的喜马拉雅登山世界。
《喜马拉雅守护者》,这本书所描绘的是登山界一个了不起的群体——登山向导。这也是个不为人知的职业,多少年来,向导们与登山家如影随形,为后者修路、背负给养和装备,最后成功将登山家护送上峰顶,然后当荣誉的光芒璀璨照耀之时,他们又像影子一样隐蔽不现。书中的向导们都是80后、90后的年轻人,他们毕业于“西藏登山学校”,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登山高手,很多人登顶8000米级高峰不下十次,但他们的攀登不是为满足个人的欲望,登顶不是目标,他们的职责是帮助客户实现攀登梦想,并确保客户的生命安全。学校的前几批毕业生很多成为了国际顶尖的高山向导,他们的攀登能力和道德水准让法国导师赞叹,也让夏尔巴前辈们折服。他们组成的团队一跃成为喜马拉雅北麓商业登山界的最强者,他们创造出的工作方式为这个行业树立了规则。多年来,年轻的向导们经历过苦恼的高反、痛苦的胃病,有人因冻伤截肢,有人被坠石击中,他们见识过国际登山界的超级牛人,也拯救过不惜一死的悲情英雄,他们的客户中有全世界极限运动的职业玩家,也有王石、孙冕、王秋杨(王秋杨博客,王秋杨新闻,王秋杨说吧)等商界名人……
除了扣人心弦的登山故事,《喜马拉雅守护者》的另一个难能可贵之处在于它带给了我们一个真实、具体的西藏。
我们这个时代对西藏的印象如此热切又如此模糊。30多年来,一波又一波“西藏热”绵延不绝,而形态却千变万化,有时是艾轩、陈丹青们的油画,有时是畅销多年的图书,有时是美轮美奂的照片,有时是沿街叫卖的藏族装饰,有时还会是新闻出版局的敏感词……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西藏”,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将它从实际涵义中剥离,抽象成一个个因人而异的符号。今时今日,当城市的空气越来越污浊,生活越来越荒诞,存在之难时时让人触目惊心,不堪的现实需要一个美丽的谎言,死去的念想盼望一段飘渺的童话,于是,人们十有八九会发现西藏。当某人最后一次从“苦难”中脱身,终于向着无尽的虚空高喊道:“走吧,去西藏!”然后,或者呼朋唤友,或者单枪匹马,带上相机和行囊,外加一丁点儿凯鲁亚克式的激情,就此向自己的“精神后花园”撤退。可以预见的是,人不会在后花园生活一辈子,有一天他又回到满目疮痍的厅堂,自信满满、容光焕发,旅行让他充满力量,他觉得自己又做回了主人,用不了多久就能将生活修整一新。但是在此之前,他要向朋友们展示他美丽的花园。他罗列出一连串旅途中的地名,讲述着与之相关的趣事,然后又展开一叠漂亮的照片,告诉朋友们曾经守候了一整天只为了抓住那一缕稍纵即逝的光线。他的经历让人艳羡,他的记录妙不可言,于是大家异口同声对你说:“呀,真美!”
是的,真美——虚无之美!
我们经常能在一些书籍、摄影作品,以及身边朋友的亲身经历中发现这样的西藏,它通常由一连串地名和美丽的照片组成,但是你会觉得这样的旅行似曾相识,这样的风景除了美丽别无一物。
《喜马拉雅守护者》与之截然不同,它由一个最特殊的群体,引出了最真实的藏区生活,由最现代的登山运动,回归到最古朴的自然情怀。而这,与作者本人的经历是分不开的。2002年,也就是“西藏登山学校”第一批学员毕业的第二年,作者蒋玲走进了西藏。奇妙的是,第一次进藏工作的她居然对藏族登山人们十分熟悉。诚如她在后记中所言:
在位于西藏羊八井的唐拉昂曲峰大本营,我和来自全国各地的参加西藏登山大会的山友们不期而遇,他们很惊讶我能一一准确地叫出在大本营的二三十位藏族登山人的名字:次仁多吉教练、边巴扎西教练、仁那教练、旺加教练、尼玛次仁校长、阿旺罗布、巴桑塔曲、扎西次仁、阿旺扎西、次仁多吉、大普布顿珠、小普布顿珠、巴桑……这些让汉族山友一听就晕的人名,我听一次就记住了,让人猜测我和这些其实也是初次见面的藏族登山人认识已久。
与守护者们的第一次相遇就如此具体、鲜活。在之后的十年中,西藏俨然就成了她的第二个家,向导们从名字变成了面孔,又从面孔成为了朋友,他们共同见证过一次次登顶,也目睹过一次次山难,有过狂喜,也有过哀伤。这些都能从作者的字里行间深切地感受到。她笔下的人物有的诙谐幽默,有的哀伤悲悯,有的老成干练,有的对大自然怀有深深的敬仰,无论哪一种都带有强烈的现代感,和厚重的西藏范儿。
2012年,作者10年的藏区见闻终于到了沉淀结晶的时刻,在长达一年的创作过程中,她再一次采访了她的那些老熟人、老朋友,以干练轻巧的文笔重新勾勒出整个喜马拉雅商业登山体系的成长脉络和高山向导们的众生像。如果你对登山、对西藏有兴趣,就请跟随作者的笔,重温喜马拉雅守护者们脚下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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