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文化传承和发展的历史启示

　　——以藏文史书《汉藏史集》的记载为例

　　张云

　　一、《汉藏史集》对外来文化影响吐蕃文化的记载

　　1、《吐蕃王统记》中对借鉴外来文化的记载

　　2、《茶叶和碗在吐蕃出现的故事》中的有关记载

　　3、《吐蕃医学的历史》中的有关记载

　　4、《刀剑在吐蕃传布的情况》中的有关记载

　　5、《茶叶的种类》中的有关记载

　　6、《鉴别碗的好坏的知识》中的有关记载

　　7、《吐蕃七良臣》所透漏的相关信息

　　二、《汉藏史集》（rgya-bod-yig-tshang）等藏文史书所展示的历史和文化观念

　　1、对大一统史观的认同

　　元朝在西藏地方倡导“大一统“理论者应是萨迦派政教领袖八思巴，公元1273－1274年，皇太子真金护送八思巴返回萨迦，一路上八思巴为其讲佛法，撰成《彰所知论》一文。其中把蒙古王统与印度、吐蕃法统结合起来，为元朝统治者统治全国的合法性立论，为元朝统治者管理西藏地方政教事务寻找理论依据，这也成为西藏地方对元朝大一统的一个理论回应。《汉藏史集》则元朝各民族一家的说法，该说谓：“……内部四族系是格向汉人、金尚蒙古人、卡勒巴蒙古人、悉补野吐蕃人等四种。其中汉人又分为两系，即穆氏和格拉氏；蒙古人也分为两系，即森察和拉察；门巴人生出三支，一支是门巴本身的族系，另有汉藏交界处的木雅人和工布人。吐蕃人的族系分为六支的说法是：最初，在玛卡秀雅许的上部，有斯巴的王子亭格（thing gi），生有三子，即汉、藏、蒙古（霍尔）三者。吐蕃人叫赤托钦波，他生有六子，即查、祝、董、三者，加上噶为四兄弟，及韦、达二弟，共六人。”后者形成了吐蕃六人种。

　　2、历史展示与历史认同

　　《汉藏史集》在记载西藏地方王统的同时，也记载属于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于田国之王统”、中原“汉地之王统”、今宁夏及其与甘肃陕西等地交界地区的“木雅之王统”，以及“大蒙古之王统”，在作者的笔下形成了对当时一个大中国的历史认知。元代的另一位史学家蔡巴•贡噶多吉在他的名著《红史》中展现了类似的情况。在王统史中，该书除了介绍佛教起源地印度的王统与印度历史之外，重点介绍的则是“汉地王统历史”，“藏译唐书中唐朝吐蕃历史”，“汉地由梁至南宋历史”、西夏历史、蒙古（元朝）历史和吐蕃历史等五个方面的内容，实际上是当时一个大中国的历史。

　　3、所透露的民族文化心理认同的信息

　　《汉藏史集》的上述故事，反应了元朝的政治统一在吐蕃人眼里就是藏、汉、蒙和门巴等民族的一家亲，它通过通俗和易于人们接受的方式传达一种理念：元朝中国是各族人民的中国，而各族人民是亲如一家的兄弟。

　　三、《汉藏史集》有关记载对当代西藏传统文化发展的启示

　　西藏传统文化的发展既有鲜明的区域特色，也具有突出的时代特点，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发展变化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西藏历史文化也是这样。继承、发展和创新传统文化，有以下几点可供参考。

　　1、积极继承西藏优秀传统文化

　　西藏实行民主改革以后，社会制度发生了根本性变革，阻碍却又伴随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内容被丢弃了，诸如封建农奴制政教合一制度、等级制度和神权统治等，社会面貌发生了根本性变革，百万百姓由农奴变成了拥有财产和合法身份的公民，僧侣占人口三分之一以上的情况改变了，宗教信仰更加自由了，受教育的人群由部分僧人改变了全体公民，知识结构改变了，由原来的佛学主导转变为科学主导等等，如此等等，都要求我们必须继承优秀传统文化，而不是不加分别的全盘接受。对待西藏传统文化的方法，应该是古为今用,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项工作还任重道远。

　　2、积极学习借鉴外来文化

　　《汉藏史集》等藏文史书展示给我们的是，西藏传统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学习借鉴其他地区和兄弟民族优秀文化是十分关键的因素，吐蕃时代文化走向辉煌得益于此，元朝时期西藏地方文化的大发展同样得益于此。当前西藏传统文化面临的挑战巨大，而发展机遇也十分难得，增强其发展能力和生命力的途径之一便是摈弃保守思想，积极学习借鉴，并融合提高。

　　3、科学思想与科学精神的培育

　　科学思想和科学精神的培育，是西藏传统文化从传统走向现代的重要一环，这是一项艰巨而长期的任务，也是一项无法逾越的挑战。只有科学精神能够认真清理传统文化，也有能力发展传统文化，让其未来拥有美好前景，

　　4、科学知识的普及与科学技术的推广应用

　　西藏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者、受益者的主体应该是最广大的西藏各族百姓，这和封建农奴制时代有着根本的差异，如何提高西藏广大百姓，特别是农牧民群众的科学文化水平，并满足他们的物质和精神文化需要，意义重大而影响深远。

　　5、优秀传统伦理文化入民家

　　西藏优秀传统文化可以为今天的和谐社会建设和精神文明进步提供有益的借鉴，特别是传统伦理文化对今天的社会良好道德构建，发挥作用。山东等地的儒家文化进民户，让我产生这一念头，就是优秀传统伦理走进农牧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丰富他们的精神文化，也为应对市场经济时代各种观念冲击，提供有益的铺垫，促进个人心理，以及人与人，社会的和谐。

　　（张云，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历史研究所，所长、研究员）